老房子……

记于:2007-05-29 19:57
曾经有朋友出了一题选择题给我，如果有四合院，别墅，三室一厅，郊外的一间房，你会选什么。我不明白各代表什么，我只想四合院，甚有亲切感，而且可以看天，很广阔清澈的样子。
自幼家里搬过两次家，现在住的房子不大，依奶奶的说法，“这房子天也是我们家的，地也是我们家的，从头到脚都是我们家的，够了。”房子有四层，每层有两间，姑爹来看房子时说：“这房子悬乎，头都转晕了，爬到哪层了都不知道！”自己是喜欢的，因为可以有自己的一个房间了。记得刚买了房子时，我就拽着父亲为我订做一个书柜，父亲不犹豫，订了一个大书柜搬回了家，我迫不及待将书排在书柜里，恨不得塞满它，晚上就坐床上盯着那书柜，想起在老房子时，没地放书柜，自己攒了钱买了个小鞋架，放在书桌上整齐排满书。而现在，乐极了。高兴劲到晚上都没消。
新房子楼梯多，但也不耽误，可以走来走去，更可以蹦蹦跳跳。因为是独生女，母亲和我另与一番朋友的滋味，随手拿块毛巾从一楼追闹到四楼，母亲追不上我，拿了东西就丢过来，直到父亲开始收拾残局了，我和母亲的“战争”才会结束。

在新房子最怕的便是打扫卫生，单单拖地就累倒我了，干劲起来了，我抬起拖把就开始。父亲常骂我做事不分时间，我拖地了便不准父亲乱走动，父亲常被迫呆在一个房间里，等地面干了才可以出来，父亲有时生气了，脱了鞋随意走……想起这些我心里便开心起来。四层有个阳台，并不大，母亲一时兴趣买了几盆花，父亲照顾着。我希望有个大阳台，可以看天。

一天听父亲说要去老房子看看，老房子卖出去了，再看看有什么东西留在里面，我追随着去。搬空了，不会显得那么拥挤。
老房子是自己理想中的四合院，有个大大的天井，不过住了三家人，也是因为这个关系，家里急于买房搬出去。四合院里属于我们家的只有三间房，一个厨房，一个卧室，一个客厅，楼梯下面的梯房也是客厅的一部分。父亲为奶奶搭了张床，便也可以睡了。以前常听奶奶抱怨“都是那些骗子，骗你爷爷和我搬出来，现在又不给我们房子住了……”原来家里本有一排房子的，现在百货楼的那些地都是爷爷的，奶奶想，若是盖成商品房，收租金就能赚钱了。每当奶奶讲起这些，幼小的我便会讲‘奶奶不要急，等我长大了，我买大房子给奶奶住。”姑妈听了对奶奶说“妈，你看，你这孙女多会哄人啊”奶奶笑了。

老房子是陈旧的，现在已经很少见了，我常会想起书中讲的北京老四合院，有些异同吧。房子很矮，面积也少，我认为让我挂上厚眼镜也是因为老房子吧。小时侯喜欢看电视，不用遥控，一伸手就可以调台了。

房子外是长长的巷子，可以看天，若有坐井观天的感觉，整条巷子里住了四家人，小时候值得骄傲就是自己拥有一辆小三轮车，在巷子里骑出骑进，这让我感到很风光。不想长大了还是只会骑三轮的啊。

进老房子处有个转弯，我常常认为那里藏有个人，来逮我的。看了鲁迅的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，似有同感。下晚自习了，父母不在家时，我会飞一般冲进去。父亲有一次搬了柴放转弯处，我忘了，把膝盖和手都磕出了血，衣服也给挂破了。

楼梯上的小窝屋顶铺了瓦片，瓦片上常长满杂草，有个窗口，父亲会定期从窗口爬出去清理屋顶上的杂草，我吵着也要爬上屋顶帮忙，父亲只允许我探出个头，帮他接垃圾。瓦片上有一层青苔，站在天井看去，就像天空白云里长出了几棵草，草地下还绿油油的一片。或许因为草的蓬勃生命，瓦片间会有空隙，天下大雨，家里下小雨，要用几个盆接着水才可以安然睡去。父亲为此和了好几次水泥在屋顶修理。到了夏天，风扇要一夜开着，我睡的很牢，半夜母亲醒了就会用毛巾给我擦汗，“看你睡得跟个水人似的，还好很沉。“老房子像个漏水的棚，也像个蒸笼，我的童年充满了老房子的气息。有泥土的清新和青苔的色彩。

幼小时便和奶奶睡一起，不知几岁起，早上起床朦胧时，一穿裤子变会让梯顶撞到头，而且屡撞都没有记性，父亲说，和我们住一间房吧，父母常不在家，那间屋我一直觉得宽，奶奶会等我关了灯，扣好门才下楼去。

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了，父母急于托人找新房。记得有一次，母亲和邻居吵了起来，母亲哭了，我第一次看到，我像个木人靠墙也哭了。表哥来我家拉起我的手就跑了出去，后来听表哥说，父亲写了纸去过法院，半夜醒来会看到父母在台灯下讲着什么。邻居家在天井安放了木圈，养上了鸡和鸭，从那时起，天井的天会飞羽毛了。全家人都希望有新房。

不久，我们就搬出了老房子，老房子里先后住过一个学生和一个做生意的人，两年后便卖了。直到现在已经七八年没去过老房子了。记忆里老房子是褐红色的，像古代漆柱子的颜色。我喜欢晚上抬头就可以看星星，母亲曾告诉我，她和父亲第一次约会，父亲就指着告诉她天上的星座，几颗几颗的讲给母亲听，还有星星的故事。很有意思回忆的。老房子卖时屋里还挂着父母结婚时朋友送的镜子，现在放新房子里，擦一下，依旧很亮的。

新房子住得很舒服，但我还是想念老房子，应该是四合院吧。想一家人住里面，养花养草，夏天了，一家人就坐院子里拉家常。听奶奶讲往事，陪父亲下象棋，有时间的话再养只小狗，会很热闹吧……曾看过县里的规划图，老房子那里要做广场了，会拆了。以后都不会再有四合院了吧。但我一直都喜欢这种房子，抬头，可以看天了……

2011年6月17日—-今年有时间和Bobo一起去看老房子，规划中的意外没有拆，拿了相机去拍了下来，现在去又是不同的感觉了，看着四年前的文字，感觉很温馨，突然也感觉很快，Bobo说文字不错，我很心寒，快三年都没怎么写过了，偶尔也是Bobo说，该往晓墨上写点啥了吧，我才开始写写，沉浮于现实中，忘了自己了。
今天情人节，祝我们幸福！
世界的每个角落每个人都幸福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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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房子…… 来自陈晓墨博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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